面向一滴酒致敬
白云边酒是从一个很低很低的地方完成最初的形成的,这个地方叫窖池。
因为窖池,我无法不把原酒酿造跟泥土相关联,“地气”在酿造车间是一个多么具体的词组啊。没有一个酿酒人会不清楚地脉之气及其温度的变化,他们无需更多地去察看自然的荣枯,花开与花落,更无需去看手机日历里数字的变更。赤着足,以亲近泥土最直接的方式,他们感受季节时光的脉动。
对于泥土,酿酒人不会感到陌生,就像农人对田野从不陌生。事实上,这不是断然截然的两个群体,很大程度,是一个群体位置的转移,“从一块泥土流浪到一块泥土”。
酿造车间的地面大都经过了硬化处理,只有窖池例外,窖池是柔软的,泥土与泥土之间窖封着粮食。这很类似,铮铮铁骨的汉子,也总会在体内保留一些内心的柔软。我以做过八年窖池工的经历,深刻体会到那种柔软。直到如今,对一次断电后在黑暗里误陷窖泥,难以自拔的尴尬我依然记忆犹新。它们在我的职业生命里,留下了很深的印痕。
白云边原酒酿造之前有过纯粹人工出窖,到后来是行车、工人穿插作业,不管哪样的操作,到最后,工人都会抵达地面2米以下的窖底。在这个抵达的过程,窖池工是辛苦的。即使白云边后来的酿造发展到行车作业全过程覆盖,他们仍然需要不停地下到窖池将酒醅拢堆。适合微生物生存的地方不一定适合人类,所以,他们往往需要借助一些安全设施,通风是最常见的一种。
窖池的低于地平面位置注定了窖池的“幽暗”和“潮湿”,也注定了它的“安静”和“孤独”。一滴酒,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形成。这些,仿佛都是一个暗喻,又仿佛神赐的古哲启迪。“地下河水的经文/是窖池赐予酿酒人的神谕”。一滴酒与千众酿造人中的一个挖窖者,雷同着。
汲地水之灵,一小滴酒里也住着一个神灵。我闭上眼睛,就能看到,睁着眼,也能听到——“居善地,心善渊”(择地而处,心胸笃定而沉静);“与善仁,言善信”(真诚友爱,信奉诚信)。
当“站在低处”可以成为选择的时候,我们便有理由相信品质的存在。这是酒之道,也理应成为“白云边”酿造人之道。
面对一滴酒,我充满了敬意。
酿三 袁晓林
于五月